在儿子一连串的鼓励下,陶母也渐渐生出了几分信心。
这晚,躺在宾馆柔软的床上,她耳边回响起钱诚下午说的话,思索着开办麻辣酱厂的计划。
时间来到第二天。
早上,钱诚这次到没有贪睡,而是与母亲一起来到惠民餐厅,帮她打了会下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餐厅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不知是饭菜价格实惠,量大管饱。
还是麻辣酱味道鲜美。
总之,来吃饭的客人,喜欢点上麻辣酱的越来越多。
陶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信心不由增加了几分。
到了中午,高个学生张军再次走进店里。
他先是在门前探头探脑,似乎在确认钱诚和周强有没有人。
陶母看到后,就招手让他进来。
端上一碗凉粉。
张军拿出钱,陶母却伸手按住,道:
“你以后来吃饭不用钱,就不要再干抢钱的事了。”
张军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陶母又开口道:“你要是不听,那我以后就不卖你粉了。”
犹豫了片刻,张军沉默着把钱收了回去,低头吃起粉。
陶母转身回到后厨,不一会儿,又拿着针线走回来。
“把你的外衣先脱了,我给你补补。”
埋头吃粉的张军动作一停,看了看自己衣服袖子上的几个洞。
在陶母柔和目光的注视下,还是将衣服脱下。
接过衣服,陶母坐在一旁开始修补,轻声说道:
“孩子,你以后想要出人头地吗?”
“如果继续现在这样,打架斗殴,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只会从一个小混蛋变成大混蛋。”
“像咱们这种农村人,以后要过上好日子,读书是一条最简单的路了。”
“你看大妈我,辛苦了大半辈子,连谭乡都没出过几回呢。”
“你以后甘心一辈子就窝在这小小的地方吗?”
张军动作不停,无声的吃着粉。
陶母看了他一眼,没有因此生气,继续道:
“只有多读书,才能够改变命运。”
“你长大后会结婚,会生孩子,到那时,你希望你的孩子和你现在一样,还是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
“以后啊,你饿了,可以来大妈这吃饭。”
陶母修补的动作很娴熟,没多久就补好了洞。
她站起身,递上衣服,道:
“衣服补好了,要好好念书。”
张军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放下筷子,拿手用力搓了搓脸。
等到抬起时,依然能够看出有哭过的痕迹。
“谢谢您,您这的麻辣酱真好吃!”
张军笑了笑,接着道:
“就是有点辣,把我给辣哭了。”
见状,陶母露出笑脸,也没有拆穿,从后厨拿来一些麻辣酱,道:
“这些你拿着,可以带去学校,给同学们尝尝,顺带着帮我宣传宣传。”
“好让我能做出更好的麻辣酱。”
张军接过麻辣酱,拍拍胸膛,保证道:
“您放心,我一定让学校里每个学生都试吃过去,再让他们写下吃后感!”
说完,他就赶往学校。
陶母脸上露出几分欣慰,回到后厨忙碌起来。
“妈,你也太照顾那小子了。”
钱诚在一旁撇了撇嘴,故作吃醋,道:
“也不知道谁才是您儿子。”
陶母笑着摇头,道:
“我的儿子当然只有你一个了!”
“什么儿子?什么儿子?”
这时,周强独特的嗓门声响起。
只见他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
钱诚看着他,对母亲笑道:“这不,又来一个。”
周强茫然的看了看两人,随即带着几分焦急,道:
“有麻烦了诚哥,咱买的那块地已经开始动工了,可就在刚才,张艳芬带着一伙人来捣乱了!”
“张艳芬?”
钱诚一愣,想起之前和他抢地的妇人,思索了一会,道:
“这样,你先去工地那边看着,不要让对方做出过分的事。”
“我去找个人,马上就到。”
“行,不过诚哥你可得快点,我怕我顶不了多久,李叔他们碍于情面也不好出手。”
周强撂下几句话,匆匆赶往施工地。
“怎么回事?什么施工,张艳芬又是谁?”
听完两人的谈话,陶母困惑之余,不免有些担忧道:
“是不是盖房子的事,遇上什么麻烦了?”
“不用担心,妈,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钱诚安慰完母亲,走出餐厅,站在原地想了想,找准一个方向,快步赶去。
工地这边。
周强与张艳芬一伙人对峙着。
时间慢慢过去了半小时。
“小子,你叫周强是吧?”
一通谩骂后,见对方无动于衷,张艳芬眼珠一转,问道。
“就是老子,怎么了?”
周强嚣张的回道。
“我听说,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张艳芬上下打量他一眼,嘴角露出讥讽,道:
“几年前才来我们谭乡,之后就一直住在那叫钱诚的小子的家里,没错吧?”
周强大声反驳道:
“我是不是本地人,住谁家,关你屁事,反正住的又不是你家!”
张艳芬脸上露出怒色,随即涂了口红的嘴唇笑了起来,道:
“确实不关我的事。”
“但这块地是叫钱诚的小子买的,盖房子的钱也是他出的,说起来,好像也不关你的事啊!”
周强往前走了几步,道:
“钱诚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兄弟?”
张艳芬脸上的嘲讽愈发明显,哈哈笑了起来,道:
“你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这也叫兄弟?”
“依我看,你不过是他家养的一条狗吧?”
“看门狗,见到人就汪汪叫,所以才挡着我们,大伙儿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
跟着张艳芬捣乱的人也爆发出一阵笑声。
另一边,以李叔为首的施工队默默的站在原地,脸色皆是有些难看。
他们碍于张艳芬丈夫陶国军的关系,不好插手。
可随着张艳芬越来越过分的举止,他们也有些按捺不住。
“对了,你这背井离乡的,家人会不会担心啊?”
张艳芬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疑惑,问道:
“还是说,你没有家人?”
“你妈的!”
听到这番话,周强再也忍不了了,脸色涨红,举起拳头就要砸下。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住手!”
这时,一道低喝声响起。
钱诚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一起来的还有一名二十岁出头,身穿灰色夹克,染了一头黄毛的非主流青年。
只见那青年快步走到张艳芬面前,道:“妈,你可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