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县,受灾现场。
宋微寒她们的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已经是半夜了。
救援队来不及多耽误,只是做了简单的休整后,就立刻原地分组。
宋微寒也是很心塞,三人一组搭活,一男两女的组合里,偏偏摊上一个杨雨欣。
不过还好另外一个男孩还算是靠谱,他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他们医院的急诊室实习。名叫江旗。
长得高高瘦瘦的,不笑的时候清秀文静,笑起来的时候有点憨憨的。
总是一口一个宋老师的叫她,脏活累活也抢着上。
“宋医生!快过来!这边有个孩子呼吸困难,疑似血气胸!”
“来了!”
宋微寒把手里的一个轻伤患者交给江旗:“小江,压着点他的隔壁,半小时观察一下血压!”
“唉!宋老师,你的手机响——”
看着宋微寒甩身而去的背影,江旗捏着她落在原地的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傅濯云三个字,可是才刚闪一下,就灭了。
原来宋微寒的手机没电了。
灾区条件艰苦,没有足够的充电设备,而且信号几乎是断绝的状态。所以一个三人一组,三组一队,每个队就只有一部共用手机。
日常充电,并且放在信号最好的位置。
大家有事跟家里人保平安发短信,都会用这个共用手机。
然而宋微寒例外,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人需要联系。
这是救援的第三天,好消息是当天又救出了七个被困学生。
坏消息是明天上午将会迎来一场大暴雨,这对于本来就不是很适合救援的地理环境来说,将会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轮班休息的时候,小江在外面帮忙扎帐篷。
才做了两个心肺复苏就累的不行的杨雨欣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不行了。”
“你要是抬不动人,也治不了伤,就去跟小江他们帮忙扎帐篷。”
宋微寒查房回来,看到杨雨欣坐在麻袋上喝矿泉水吃饼干的样子,心里实在忍不住厌恶。
这种人既然压根就没有来吃苦的觉悟,真想不通当年为什么要学医呢?
学个轻松的专业,凭家里的本事当个轻松文员不好么?
“宋微寒,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啊?我累了不行?我休息不行?我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就算是坐在这里摇旗呐喊,我也算是英雄了好么?”
“可别玷污英雄两个字了,你坐在这里,还嫌浪费物资呢。”
宋微寒冷冷怼了她一句。
“宋微寒,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啊!你行啊,你爸做包工头出身的,你从小就是跟砖泥瓦块摸爬滚打的,你当然行啊!”
“好了,宋老师杨老师你们别吵了。”
小江无奈探头进来:“要不,你们谁过来帮我搭把手?前面的伤员棚子也要加固。前面余震不断,车子来回拉送太慢。估计明天暴雨之前,没办法把所有伤员都送走,我们还是得抓紧时间把这里都加固好。”
“那你找她有什么用?别忘了,她家可是出了名的豆腐渣工程呵呵。”
杨雨欣来了劲,一张嘴尖酸刻薄得恨不能让人把她给撕了:“我听说咱们宋医生的老爸以前不就是做建材生意的么?是因为工程质量不合格,出了事,然后破产跳楼了吧?”
“杨雨欣。”
宋微寒紧抿着嘴唇,双手几乎捏成死拳:“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我父亲已经过世好几年了,容不得你在这里信口开河!”
“哎呦,你还真生气啊?咱们当医生的,生死都见惯了,有什么大不了么?真是开不起玩笑。”
“杨老师,你这样确实过分了。”
江旗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整个人钻了进来,护住了宋微寒。
“宋医生父亲都已经不在了,不好这样说的。”
“嘿我说宋微寒你可真有本事啊,才两天时间不到,怎么人人都向着你说话?我说我开玩笑的你们不乐意,那我要说真凭实据的,你们就高兴了?就拿这东阳县的地震来说,7.3级的震级,那两个学校怎么会塌成这样?总所周知,学校的抗震级数至少8级是不是?那些豆腐渣工程,开发商中饱私囊,官商勾结,以次充好。这一桩桩血的教训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敲打几句么?宋微寒,我可听说你爸当年犯的那个事儿,也不清白吧?”
见这边吵得热闹,其他几组正在休息补给的同事们也围了过来。
他们都跟宋微寒共事多年了,但她平日里待人比较冷漠,虽然医术高超,学术严谨,以身作则,不过的的确确是不愿意与别人产生工作以外的交流。所以这些年在职场中她也没交下什么朋友,大家都觉得她性子高冷,也就不爱多跟她来往。
这会儿无意中吃了这么大一个瓜,大家总是好奇占得多,同情完全谈不上。
宋微寒忍无可忍,这人胡诌的本事不小,说得有鼻子有眼,可宋岩是做医药的,哪里是什么建材?分明是要特地抹黑。
宋微寒自己被人说,不要紧,但父亲被人拿出来羞辱,她是怎么都不能忍受的。
宋微寒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招呼杨雨欣,那样子冷冽又愤怒,“我已经提醒你了,不要拿我父亲说事儿,既然你问听不进去,我不妨给你点颜色看看。”
“宋微寒,你他妈敢打我!”杨雨欣被宋微寒打,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自然过不去,捂着半张脸恼羞成怒地看着宋微寒。
“打的就是你!你再敢提我父亲一句,我还抽你巴掌!爹妈给你生一张嘴是叫你说人话的,不是叫你出门胡诌的!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我拿手术刀割烂你的嘴!”
宋微寒说完,狠狠瞪了杨雨欣一眼,转身冲出了帐篷。
江旗怕她出事,一边喊着宋老师,同时追了上去。
天色已经开始变了,山里的云一层压一层的厚重。
宋微寒跑到一处安静里,眼眶一个劲儿地挣扎发胀发酸。
父亲死后,她把自己武装成最坚强的模样。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柔软的地方可以被轻易破防。
可如今,父亲被人胡乱嚼起舌头来,都是那么令她难受的。
那么可想而知,当年的傅濯云被扣上猥琐的罪名,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他又是怎么熬下去的呢?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正是为了保护他,她才不得不一言不发地离开。
她才不得不一个人远走他国。
她不知道最后到底为什么阴差阳错还是发生了最让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但她对傅濯云,从来没有过背叛和抛弃……
在这个遍地灾难,充斥着废墟和死亡的异地他乡。
看着同事们一个个百忙之中想尽办法给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宋微寒想,如果这一刻,她还有一个很想联系的人,会是谁呢?
“宋老师!”
江旗追上宋微寒,“你没事吧,宋老师。”
“没事。”
宋微寒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坚强与平静。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那些都是我的私事,不打紧的。”
“宋老师,我倒是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好像什么时候看到您,都是一个人。”
江旗叹了口气,有点腼腆,“那个,杨老师就那个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
宋微寒笑道:“你倒是谁都不得罪,你也知道你的实习成绩上,要我们两个人的签字?”
江旗红了红脸:“哎呀,不说这个了。哦对了,你的手机。”
他将宋微寒的手机递给她:“你白天落在病床边了,我给你捡着了。不过,当时正好有个电话打进来,没打两下就没电了。”
“电话?”
宋微寒按了按已经一片死寂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待充电的标志十分醒目。
“小江,你看到是谁打给我的了么?”
“嗯……就看到了一眼,什么云的。三个字。是你朋友?”
傅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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