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止的一番话，几乎让傅恒三观尽毁。

“所以，你建议我出局？”

“不是建议，你也不存在是否出局。你原本就不在局中。”

顾为止轻描淡写地说。

最后，他顿了顿：“如果，你真的很想报仇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傅恒倒吸一口气：“你还说你不是利用我？”

顾为止：“没办法，我和你一样，总是睚眦必报的。”

***

傅濯云打开邮箱，看着里面被一个匿名地址发过来的视频，陷入了沉思。

“傅少。”

云舟站在傅濯云身边，他出院有一周了，各方面状态还是可以跟得上的。

傅濯云将视频反复看了几遍，抬眸看向云舟：“你口袋里的那张妊娠单子，是怎么回事？”

云舟清醒过来以后，将出事前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跟傅濯云说清楚了。

但唯有他口袋里有一张宋微寒的妊娠单的事情，从来没提过。

“傅少，什么妊娠单？”

云舟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傅濯云眸子一凛：“你不是说你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么？”

云舟：“可是傅少，我真的不记得有什么妊娠单子？您在哪找到的？”

傅濯云没再继续说下去。

车祸发生后，云舟被送进去抢救。

傅濯云从他的衣物口袋里找到过一张宋微寒怀孕的妊娠单，那上面记录的东西，是叫他对宋微寒非常愤怒且失望的。

当时，那些衣服是谁交给他来着？

警察？医生？还是——

“你先出去。”

傅濯云双手压在椅子上，身子往后弹了一下：“另外，把韩奕叫过来。”

***

“你把实话都已经告诉他了？”

顾为止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的地下车场，一个声音从暗处窜出来，接着是一阵脚步向。

男人高大的身影逼近，带着一股肃杀又嗜血的压迫感。

顾为止停下来，转头看着那个男人。

波澜不惊的表情里，带着似笑非笑的平淡。

“是，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无辜的白痴在这次事上没完没了。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上，有时候不是勇气，而是愚蠢。”

顾为止太了解这样的人和事了。

长久以来，他跟楚林沛，跟楚静知合作。

最擅长的不就是利用这些或心软或愚蠢的人们，不断地给对手使绊子？

但是现在，决战开始了。

谁的错，谁买单。

“你只要承认自己是为了宋微寒，有那么难？”

程骁冷笑。

“程警官难道不是？”

顾为止反唇相讥。

“看不出来，你也会想要做好人。”程骁说。

顾为止挑了挑眉头，嘴角勾起一丝冷讽：“因为我跟你一样。我们都只是为了那个人。”

“我跟你不一样。我从一开始接近宋微寒，就是光明正大的。想要喜欢她，保护她的。不想你这种人，一边打着喜欢的旗号，一边又想尽办法利用伤害。”

顾为止转过头：“是，那是因为你不用像我一样，背负着除爱情以外，其他的东西。程大少爷，你是警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着那些自以为正义的事情，并守护着她。但我不一样。我不能就这样，假装我母亲的事跟宋岩无关。跟傅家无关。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该有人为当年的那些罪恶买单。”

说着，他转身提步：“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了。程先生阻止不了我，也救赎不了我。”

“站住。”

程骁喝住他：“宋微寒生了一个儿子，百天的时候，我看到她给孩子挂了一个十字架。”

顾为止一愣，肩膀压抑着颤抖。

他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真挚的笑意。

“我是这个孩子的教父。”

程骁：“所以，你打算怎么教？”

“至少，言传身教？”

顾为止想了想：“今天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傅恒。其实，我更希望的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离开。这样，我就可以对傅濯云重新进行一次真正的两支审判，就像当初，因为佳佳的事，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一样。”

程骁：“顾先生，法律不允许任何人站在审判席上报私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可以承诺，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下场。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微微和孩子。”

顾为止笑：“程警官，您担心什么呢？傅濯云又不是没有选择，如果他真的做了你希望的选择，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

傅濯云会做这样的决定？

其实程骁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也有了为这个答案，而专门制定的两种不同方案。

如果傅濯云选择了第一条路。他想。

那么这一生，无论上天入地，他都不会再让傅濯云，亲眼见一见宋微寒，因为这个男人已经彻底配不上那个女孩了。

但是他更相信的傅濯云或许会走第二条路，凭自己当年跟他一起在少年军团的了解……

他是个商人，但他更有血性。

***

宋微寒和林岸栖从警署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

“微微，你还好吧？”

林岸栖看宋微寒脸色发白，关切地问。

不过，他也是可以理解女孩此时此刻的心境的。毕竟，在自己居住了好几天的山庄别墅里，有这样一具腐烂的尸体，换做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宋微寒点点头：“没事的，你放心。只不过这具尸体的验尸报告和DNA比对，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

“这边警方的办事效率可能，跟江州那边是没有办法比的。所以可能至少三天吧。”

“哥。你觉得那个人真的是林妩婷吗？”

宋微寒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是，还是希望不是。

这个女孩她在林家待了这么多年，阴差阳错的占据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但是宋微寒对她的印象非常的淡泊，只记得，她是个似乎没有什么心机的女孩。

好与坏，都写在脸上。

所以如林岸栖所说，当年的她只有七岁，真的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

这些话，毕竟都是林培轩告诉林岸栖的。

宋微寒陷入一阵沉思。

明天有课，宋微寒刚刚生完孩子，已经漏掉了好多课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