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突然断裂让我们猝不及防,逃命中我被人推了一把扑倒在一个往下延伸的斜坡上。这斜坡看似平缓却深不见底,尤其是在坡面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我的身体没有着力点无法停止下来,只能听天由命地一路滑下去。
那条我滑进来的斜坡应该是山洞通往外界的出口,我一路滑下来原本必死无疑,只是斜坡上全是冰,身体下滑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并没有直接跌进洞底,而是斜向下地射进了洞内。慌乱中我抓住了一条绳索,使出看家本事将绳索打了个接,才勉强没有跌下去,但绳索不堪重负绷断了,索性我跌落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才保住了小命。但这块岩石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我必须想办法离开。
只是眼下我们四人走散了,我身上除了一杆长枪和羊毛毡筒外,就只剩下那根雪豹骨头了,倘若有根攀援的绳索,我或许还能逃出生天,但现在孤立无援又该上哪里去找绳索?
猛地想起刚才掉下来时手在半空中曾抓住一根绳索,摔下来的时候即便绷断脱了手也不会被抛得太远,赶紧敛目凝神仔细寻找。不一会儿果然在脚旁摸索到了那条小儿手臂粗细的怪异绳索,凑到眼前惊出一身白毛汗。原来我手里那根滑腻粗大的绳索居然是一条被拦腰绷断的大蛇。
慕士塔格峰内看似平静,仿佛寸草不生除了冰雪再也没有其它生命,实际上却藏龙卧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生物都躲在暗处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数月来我们在这里遇到的雪豹、雪人等都是百年罕见的珍奇物种,在这地底深处有蛇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沙漠和雪山里的蛇很少有离群索居的,大多都过着群居生活,我贸然闯进蛇群的领地,恐怕再也没办法出去了。
心有所想,再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洞内到处都是正在冬眠的蛇,大的有如碗口般粗,小的也有小儿手臂般粗细,但无论大小,几乎都是白色,仅有少数身体上带着暗黄色的斜纹。我刚才猛地落进洞里,看见白色的东西就想当然地以为是覆盖在岩壁上的冰层。这些蛇相互盘结交缠在一起,扭得如同麻绳,惯性将我推到山洞边缘时,我在慌乱中刚好抓住了一条盘在峭壁外的蛇,那蛇被我硬生生地扯断减慢了下落的力道,我才能毫发无损地落在突出的岩石上。
一般在地底生存的动物视力减退,跟瞎子没什么两样,但听觉却异常敏锐,爬行类动物对活物的体温变化尤为敏感,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这些蛇却像泥塑石雕般毫无反应。
观察了很久我才明白,原来慕士塔格峰长年都被冰雪覆盖,这里的蛇每年夏季只有很短的一两个月能够繁殖交配,我们进入慕士塔格峰正值盛夏,在雪山里耽误了数月恰好赶上这些蛇开始冬眠,也亏得是这些蛇交配完不久,体力耗费巨大,所以我跟炸弹般射进来也没有吵醒它们。
我一连在心里感谢了十八遍祖宗,但感谢归感谢,该怎么出去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么等着终归不是办法,万一这些蛇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半中间醒过来,别说是将我生吞活剥,即便只吐几口瘴气我也没法逃脱,逾期坐以待毙还不如冒险一试。
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睡熟中的大蛇一条条连接起来固定在岩石上想办法下到洞地再找出路。其实这险冒的我没有一点把握,本来就害怕把这些蛇吵醒,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己往虎口里送。而且脚下雾气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些雾气都是哪来的,先不管这洞底有多深,这些雾有没有毒,雾里有没有其它具有攻击性的生物现在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也只能拼死试一试了。
打定主意我便专门找粗壮结实的蛇,洞壁上的蛇一扯就落下来一团,虽然摸上去冰凉滑腻,但却很有弹性。行军打仗中就地取材自制绳索也不是第一次,很快我就用蛇连成了一条近百米的大绳子。这洞底再深也不会通往阴曹地府,如果绳索长度不够我可以顺手就地取材继续连接。准备好后我便握紧蛇绳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去。
下行了十几米,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蛇群开始冬眠并不是在冰雪里随便找地方一躺就了事,而是事先找好洞穴,这洞穴的温度既不会冷得把它们冻死,也不会热得让它们在冬眠中苏醒过来。可是外力不同,我把数十条大蛇连成了百米长绳垂下,蛇身本身的重量就会让最顶端的蛇承受不住醒来,我把这些蛇的首尾连接在一起挂在上面,大蛇便会吃痛不住纷纷醒来。部分蛇被重力拖拽后头颈被勒紧活活憋死,幸存的却在做垂死挣扎。这么粗的蛇挣扎起来可不比小蚯蚓拱泥土的力量,我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甩得在半空中飞,忽高忽低地颠来覆去,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整个山洞里顿时地动山摇,山壁上附着的蛇被纷纷撞入洞底,一时间尸血横飞,洞壁上的碎屑和断裂的蛇身天女散花般洒入雾气中。
我丝毫不敢大意,任凭身体被蛇绳一下下摔在洞壁上,也不敢抬头,用臂弯紧紧地护着脑袋。好在洞壁上盘旋的蛇虽然都被冻僵了,却仍是血肉之躯,有了这一层肉垫子,我才没有被当场撞死。但满嘴的血腥和胸口的撕裂感为了保留了最后的清醒,我只求这些蛇折腾完早点死掉。在这样的环境里和冬眠的蛇比拼耐力本来我没有赢的可能,可这些蛇都被我首尾相连,行动受到限制,虽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却也不容易伤到我。
一番剧烈的折腾后,蛇绳上的蛇基本上都死绝了,我贴在蛇绳上等它慢慢停止晃动才屏住呼吸,探头往下看。我想如果雾气里有杀人无形的怪兽出没,这么多东西落下去一定会惊动它,此时应该是它现行的时候了。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脚下的雾气如此忌讳,但直觉告诉我这下面一定有东西。
等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脚下却始终平静如常,那些坠落下去的山石和大蛇似乎都落进了另一个空间,连响声都没有听见。这种情况让人琢磨不透,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是个无底洞,那些掉下去的东西还没有落到底。
继续下去似乎不太明智,也许我可以往上爬,利用蛇绳爬到我滑下来的斜坡口处。我记得那个斜坡并不陡,下来的时候因为外力使速度加快停不下来,要趴在冰面上慢慢爬上去也并不是不可能,我只要找到一个能够借力的东西就行。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从怀里掏出雪豹骨,这雪豹骨坚硬如铁,连雪人的脑袋都能刺穿,想要刺入冰层应该不是难事。
我不禁开始后悔刚才下来得太鲁莽,往上至少还有个出口,往下万一是条死路那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想着我便抬头往上看去,这一看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
刚才那番折腾蛇绳上的蛇基本上都被撞得皮开肉绽,不少肠子都从撞裂的身体里流淌出来,我见蛇绳完全停止了晃动,就以为蛇全部死绝了,那想到我手里握着的这条大蛇就没死透,兴许是刚才的碰撞把它撞晕了,现在它却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蛇就张开血盆大嘴对着我的手咬下来。我的手正握在蛇颈打结处,这蛇头刚好在死结上,虽然无法够到我的头顶,但咬我的手臂却易如反掌。我来不及细想,举起手里的雪豹骨便迎着蛇头刺上去。这一刺拼足了我全身的力气,将将扑下来的舌头从下颌处来了个对穿,腥臭的蛇血喷了我一头一脸。但这蛇时分凶猛,头颅被我刺穿并没有一下死绝,拼命抖动想把雪豹骨从我手里挣脱开。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僵持的局面了,从上次偷袭雪人中得来的经验,但凡这种冒死一击都是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会赢。此时雪豹骨完全刺进蛇头内,我一旦脱手,这蛇就会在临死前咬我一口,所以我即便拼上姓名也必须得坚持住,等这畜生鲜血流尽气绝身亡时,我才算是真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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